“我自己買的是高配車型，方向盤加熱和前排座椅通風功能都有但為什么不能全都給開通，還需要訂閱？”Smart精靈1號車主陳女士對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資料圖片)

按照陳女士提供的信息，Smart精靈1號的方向盤加熱和前排座椅通風功能的訂閱方式分別包月、包年及永久，價格在99元-1999元不等。

隨著智能化水平的提高，付費訂閱的浪潮正在涌向國內外汽車市場，這也引發(fā)了新的爭議。

而中國消費者協(xié)會副會長、 中國法學會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研究會副會長兼秘書長劉俊海在接受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采訪時表示，新能源汽車“付費解鎖”這個現(xiàn)象的確應當引起社會各界包括監(jiān)管者、立法者、企業(yè)界和消費者的關注，不過目前對于付費解鎖、付費訂閱是否屬于亂收費觀點不一，需回歸契約精神，凸顯合同附隨義務。

“付費解鎖”浪潮涌現(xiàn)，多家車企相繼布局

汽車功能付費訂閱是將汽車硬件作為載體，軟件和服務另收費用，并且通過OTA升級可解鎖越來越多功能。實際上，汽車訂閱最早始于特斯拉。2016年特斯拉就提出FSD（完全自動駕駛）、座椅加熱等多項訂閱服務的可能性，并在2021年正式推出了FSD訂閱包。

此外，也有車主吐槽特斯拉Model 3需付費開通加熱功能。不過日前北京某特斯拉銷售門店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2022年以后推出Model3車型加熱功能是標配了，2021年前購買的沒有該功能，車主如需則是要付費開通的；輔助駕駛功能有三款，基礎版是免費提供，增強版和完全自動駕駛等需另付費開通，價格在3萬元到6萬元不等。

目前部分車企推出了“硬件預埋策略”。如去年奔馳發(fā)布消息稱，部分車型可以支付4998元享用1年后輪轉向功能，購買該項目后車主便可解鎖后輪轉向角度10度的功能；在北美地區(qū)針對部分EQ車型提供性能升級服務，車主可每年支付1200美元開通奔馳EQ系列加速性能包等。寶馬集團也曾在2022年在韓國市場推出部分功能的訂閱服務，需通過BMW ConnectedDrive應用商店進行購買后才能使用。

黃河科技學院客座教授張翔表示，隨著軟件定義汽車時代的到來，車企通過訂購收費模式更容易把新功能銷售出去。

付費訂閱引發(fā)爭議，是否屬于亂收費觀點不一

Smart精靈1號是奔馳與吉利聯(lián)手打造的純電動小轎車，2023年的首次OTA更新，而硬件功能訂閱項目是其本次更新的重點內容，包括座椅加熱、方向盤加熱和前排座椅通風三個項目，最低99元一個月，其中單項永久解鎖最高價格為1999元。

實際上，不只陳女士有這樣的疑惑。Smart精靈1號車主鄭女士坦言很不理解感覺自己像“冤大頭”，一直以為買的高配車型這個硬件就是可以使用的。高女士更是吐槽稱，座椅加熱和方向盤加熱都不是很熱，就感覺是通過自己人體溫度焐熱的。

無獨有偶，也有車主吐槽極氪汽車也預埋了硬件，需要車主后期購買服務包加裝，如座椅加熱功能。記者從極氪汽車APP上查詢發(fā)現(xiàn)，極氪001 WE版如需方向盤加熱和后排座椅加熱功能需開通冬季溫暖包軟件服務，價格為2400元。

另外，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從黑貓投訴上發(fā)現(xiàn)，有車主投訴凱迪拉克百度車機系統(tǒng)試用期到期后不續(xù)費無法使用；凱迪拉克曾回應稱活動明確告知部分功能120天試用。也有車主投訴哈弗遠程控制功能需要付費才能使用，哈弗客服回應稱：像這種遠程開車門、開空調都是需要續(xù)費使用的，不過在購車時一般會贈送三年的使用時間，之后還想使用的話就需續(xù)費。

劉俊海表示，對于付費解鎖、付費訂閱是否屬于亂收費目前觀點不一，這需要回歸契約精神，車輛銷售合同是否明確向消費者告知？他表示，目前法律法規(guī)對汽車產品哪些屬于標配服務進行劃分，應當要凸顯合同附隨義務。他認為如何劃定汽車功能付費解鎖范圍應屬于附隨義務范圍，應屬于汽車生產銷售廠商需要承擔的義務。

北京高勤律師事務所合伙人王源表示，《國家車聯(lián)網(wǎng)產業(yè)標準體系建設指南（總體要求）》從總體要求、信息通信、電子產品與服務、車輛智能管理、智能交通、智能網(wǎng)聯(lián)汽車6個方面對產業(yè)整體標準的規(guī)劃。但是，這些標準體系還在研制過程當中，因此無法解決實踐中已經出現(xiàn)的部分問題，包括“付費解鎖”問題。

她進一步表示汽車標配服務需要滿足最基本的行駛和安全要求，即照明、轉向、制動等主動安全和碰撞、防火等被動安全等國家強制性標準；隨著網(wǎng)聯(lián)汽車技術的普及，還有一些新增功能（例如車載娛樂、座椅加熱等功能），這些功能有的還沒有具體的國家標準，但通過常識判斷這些不涉及汽車行駛和安全的基本功能之外的增值功能，只要提前明示告知用戶且收費合理，是合法的，但應當提前和主動向消費者明示，明碼標價。

王源認為，如果沒有提前和主動向消費者明示，沒有明碼標價，則違反了《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價格法》等，侵犯了消費者的知情權、自主選擇權、公平交易權等權利，嚴重的將構成欺詐，消費者有權主張服務費用的三倍作為賠償金額。

付費訂閱模式或將成潮流，但應厘清責任

隨著智能化水平的不斷提高，越來越多車企在國內外探索“硬件+軟件+服務”的新型銷售模式，該模式以汽車硬件為載體，搭載軟件和增值服務。

隨著智能化時代轉型加速，有業(yè)內人士認為，在智能化時代汽車“付費解鎖”“付費訂閱”將會是汽車的未來發(fā)展主流。從商業(yè)角度看，增值服務更為長久，可以從低頻大件消費模式的基礎上，新增出高頻小件消費形態(tài)，從而區(qū)別于過去只能在售后中獲得一定盈利場景的既有模式。

通用汽車曾透露，2021年其車載訂閱服務方面的收入超過了20億美元，該公司預計，到2030年，車載訂閱服務方面收入增長到250億美元。

張翔表示，多元化的付費訂閱功能將是智能汽車行業(yè)發(fā)展的趨勢，在未來車企營收中的占比，也會越來越高。作為一種新的商業(yè)模式，國內消費者轉變消費習慣需要一個過程，同時也需要避免讓用戶產生反感，對于汽車基本功能不應該進行收費，只有特殊功能才能進行收費。此外，付費訂閱的邊界設置也需合理化。

但同時訂閱服務也存在消費痛點：付費功能所提供的內容如何進一步滿足消費者個性化需求。全國乘用車市場信息聯(lián)席會秘書長崔東樹認為，推廣付費訂閱必須尊重消費者的知情權。合法合理地收費服務，才會引導行業(yè)健康發(fā)展。

王源認為，汽車越來越像一個“行走的大終端”，也集成了不同服務提供者的服務，有的收費訂閱功能并非車輛生產企業(yè)自帶服務，如車載娛樂、音樂播放、導航功能等接入了第三方服務提供者；車輛生產企業(yè)應當從“源頭”對這些服務類型及服務接口的開放性進行分類和管理，厘清責任，讓消費者明明白白消費。

劉俊海進一步表示，付費訂閱模式走向陽光化、規(guī)范化的前提是尊重消費者的知情權和選擇權，此外也要尊重公平交易權，即便收費也要合理。

編輯 岳彩周

校對盧茜